yenakki

卖桔子的 不给白吃

哥歌

提醒:伪兄弟 性格崩坏 无法定义 

01.

赖冠霖摊开书,轻扫了几页就一下子合上了。

夏夜总是炎热潮湿,而赖冠霖已经习惯把空调开得很低,一股冷气冒出来粘上他暴露在短袖外的皮肤。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随后揉了揉恍惚的眼睛,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从来不会看书看到凌晨,今天是个例外。

 

赖冠霖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他只是觉得四肢有些沉重,说不出的疲乏和僵硬。

于是他理所应当地又开始在心里咒骂起来,自己真是无聊透才会坐在这里几个小时等他回家。

 

他不懂裴珍映哪里有资格做别人的哥哥,明明是个渣滓。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他恶狠狠的抱怨,赖冠霖还吃了一惊。

但他随即更烦躁了,他既不想立刻就下去见到那个人,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却欢欣又胆怯着什么,像要被处死似的。

他尽力抑制着,晃了晃自己的头颅,迈着步子来到楼下。

 

凌晨的天色阴暗到足以压迫人的神经,裴珍映没有开灯,可在他和赖冠霖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也许是他出奇地偏头躲开了赖冠霖带着些怨恨的目光,帮着赖冠霖瞥见了他眼角和嘴边的厚重颜色。

连空气里都有些血腥味儿。

裴珍映伸出舌头舔了舔来自自己的那种奇异的甜味,他干脆就转过脸来直视着赖冠霖,眼瞳毫无忌惮打量着自己到现在还没睡的弟弟,他眼里对赖冠霖那种挑衅似的探究和虚假的顺从,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裴珍映眼里总有着很奇妙的光,赖冠霖把这理解为超出寻常的贪婪。

太贪了,这个人他什么都想要,明明已经有莫大的运气享受荣华富贵,能心安理得的做个浪荡子弟,可他还不满足。

 

赖冠霖也不说话,他只是望着这个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才肯回家的贪心鬼,他不喜欢跟裴珍映讲话,裴珍映老是气他。但他喜欢把这个人的轮廓溶进自己的瞳孔里,他就不用费劲把那些尖锐的刺都给拔掉,省掉了无数的心烦。

就比如像现在这种情况。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两个人就这样有些模糊不清的对望着,即使他们共享着一个本该最亲昵的身份。

 

赖冠霖先认了输。他走过去,把自己的热气散到裴珍映的耳垂。说:“过来,我帮你处理。”

裴珍映缩缩身子,随即就笑了,甚至牵动了嘴角带着血污的伤口。他的笑声像是绑在人心里的铃铛,动一下也拽着人的心往下掉。

赖冠霖装作没听到,但他的自我厌恶感在此时鲜明了起来。

 

“好痛。”他跟在赖冠霖身后,意识到对方没有生气后,裴珍映软软地开了口,嘴里仿佛含着蜜,规规矩矩地迈着步子像只耷拉尾巴的猫。

赖冠霖也不理他,他觉得裴珍映玩过了,装可怜这种伎俩不可能总是有效。

 

裴珍映的房间杂乱无章,衬衫t恤还有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才记得穿一次的校服都被扔在地板上不管不顾,几个被捏扁的啤酒罐到现在都冒着凉气。

最令人无语的是明明自己早上上学前才喊阿姨来他的房间清理过。

虽然处在同个屋檐下,但他们两个的生活状态一直是天差地别,这点赖冠霖知道,也懒得再去追究。

 

裴珍映一副无赖模样地坐在床上,他眼角上挑着,很难不让人心生摇曳,此时的裴珍映比以往要温和,他身上总带着一股令人熟悉的香气,这种气味大多数来于自己。还有鲜血和汗水浸透毛孔的滋味,混在一起反倒让赖冠霖有些想逃离,他只能费劲地在房间里找自己以前放好的创可贴和碘酒。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快积灰的碘酒瓶,转过头看到了裴珍映眼角旁的淤青红肿,已经有干涸迹象的血污挂在他没什么肉而且看似天真无害的脸上,或许旁人看见会觉得极不协调。

 

但赖冠霖不这么觉得。

裴珍映就是这样一个人,粗暴又爱挑衅。

 

赖冠霖走过去,极力隐藏着他内心的颤栗,他在床上坐下来,很不温柔地抬起裴珍映的下巴,在他极度克制的情况下,手里的劲还是像要捏碎这个人。

裴珍映吃痛地发出“嘶——”的一声,眼睛一下子又溢满了水光。他瞧着裴珍映水汪汪的眼珠子,总感觉自己有些不太对劲,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不对劲了。

他一边机械僵硬地将棉棒擦过裴珍映受伤的脸颊,一边出神地盯着他的下唇看,裴珍映觉得疼的时候总会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看似很坚强,其实不然。

 

他存心要做了给赖冠霖看。

皮外伤能有多疼?他就只是装出这么个样子,可怜巴巴,委屈兮兮,专门跑到自己面前而已。

在别的地方,他要是哪点不舒服,那只会让别人更惨。

 

“叫哥。”裴珍映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像有些气鼓鼓的。

赖冠霖拍掉他的手,皱着眉头说“别碰我。”

裴珍映撇了撇嘴,“你不打算问谁欺负我了吗?”

“你再这样死都没人管。”嘴角的伤把裴珍映的嘴唇衬得更加发红,赖冠霖有些无奈地开始审视起自己。

也许很多行为根本就是错的。

 

裴珍映歪歪头又问他:“把人打到要进医院,会被退学吗?”

赖冠霖一声不响地替他黏上创可贴,把剩下东西丢在床头柜上,沉沉说了一句:“是你就不会。”

“那就好。”裴珍映懒懒地眯上了眼睛,接着就一言不发。

 

“裴珍映,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离开前赖冠霖手握着门把,咬着牙说。

“叫哥。”那边传来淡淡的回声。

 

赖冠霖躺在床上,虽然疲惫依旧,但一时之间也没睡着。

他还没弄清楚裴珍映又闯了什么祸,今天裴珍映下午放学刚到家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在学校跟他一起玩的小混混来找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裴珍映就和他们一起走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流里流气。

他到最后还是不放心,就借着复习的名头等他回家,他总怕自己这个混账哥哥惹事。

果不其然。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谁?”

那边许久才传来细声细气的回答,好像还有点怯怯的:“我睡不着。”

赖冠霖低下头,低声说了句:“操你妈。”

裴珍映是一分一秒都不让他安静。

 

赖冠霖烦躁地对着外面喊了句:“睡不着就去打你的架,你是不是还想我把人给你绑上门踹啊?”

接着就把自己蒙到被子里,他快要气死了。

他心里大抵是猜到裴珍映睡不着的,但他不想管,他自己还他妈没睡着呢。

 

可是吼完了以后,他也没有觉得好过,反而心里更加憋得慌。

 

裴珍映有些神经衰弱,他一旦接受任何刺激,就会持续性亢奋导致失眠。但偏偏他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主儿,每天恨不得翻天覆地,想想这可能是代价。或许所有柔软可怜的样子是装的,但这个人害怕睡不着觉是真的。

说不上是哪里害怕,但他就是讨厌要自己一个人保持清醒的意识熬到天亮。

 

但裴珍映是谁呀,大概从两三年前开始,他只要晚上睡一个小时还睡不着就知道自己今晚没希望了,从被窝爬起来就砰砰砰开始敲赖冠霖的门要跟他一起睡,不知怎地,从来也没被拒绝过。

因为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没法断了。

 

赖冠霖头有些疼,他无论怎么样,都拒绝不了裴珍映。

哪怕他是个从来不懂感恩图报的烂人。

 

赖冠霖狠狠心,下床径自去开门,他猛地一转门把,贴在门框上听声音的裴珍映一下子跌进他怀里。赖冠霖下意识抱住他,他腰上的肋骨比之前更加明显,赖冠霖像是把他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情况不妙。

 

裴珍映很乖的缩在他怀里,又重复了一句:“我睡不着。”

赖冠霖比他年纪小,但比他高上一些,而且或许是裴珍映依靠的更多点,导致谁也说不清到底谁才算真正的哥哥。

刚才被骂裴珍映也一点没恼怒,他知道赖冠霖还是会给自己开门,无论说话有多难听。

“找我有什么用?”赖冠霖把下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搁在裴珍映头上。

他像是没察觉一样,还是没松开裴珍映腰间的手。

 

裴珍映笑眯眯的不讲话,他轻轻推开赖冠霖,驾轻就熟地就跑到了床上给自己盖上被子。

他有时觉得赖冠霖也很奇怪,一年四季都盖厚被,在夏天也是这样,然后打着十几度的空调。但他的被子有好闻的味道,在别处都没有的。

 

赖冠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好像没打算和裴珍映再进行对话,只是把身子侧到一边就闭上眼睛。

如果说裴珍映待在他身边就能睡着的话,那代价就是赖冠霖很难进入睡眠。

 

两个人不可能像亲兄弟一样打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无法用亲情解释的,因为裴珍映和自己一家人都没什么亲情。

 

赖冠霖感觉到细微的温度从膝盖骨传来,裴珍映在他的背后,但他细小的脚踝骨却不安分的滑过赖冠霖的大腿,尖锐又柔软,每往下一分就让赖冠霖更加松懈,裴珍映身上的每寸骨头都很漂亮,他只能竭力隐藏着自己的颤栗。

他没看裴珍映,但他总感到了他微张的嘴唇和挑衅的笑意。这对于赖冠霖来说难以忍受,他越发嘴唇干涩起来。

 

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作恶的裴珍映“够了。”

裴珍映眨眨睫毛,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摩挲着对面人的掌心。

“你困吗,阿霖?”

这个称呼让赖冠霖心里软了一截,他盯着裴珍映失了焦的眼睛,里面有太多他想要捕捉的情绪。裴珍映对他的眼神总是像现在一样,甜腻的让人心慌。

而他呢?他一直在掩饰自己,他曾经用目光占有过这个人无数次,炽热地想要为他奉献一切。

但他表现的却只能是无尽的冷漠,尽管即使这样裴珍映到目前为止也成功大半了。

 

兄弟间该有的感情他们丝毫未有,但不该有的却暗地滋生。

 

裴珍映弯了弯眼睛,他的脸颊有时会发红,软绵绵的还像个小孩,但又不像现在这样红的厉害。他突然盖住了赖冠霖的双眼,嘟囔了句

“不许看我。”

赖冠霖觉得有些东西在一瞬间喷涌而出。他靠近了些,握住裴珍映的手摁在枕头上。

“嗯?为什么不看你?”赖冠霖轻声笑了下,他说错了,即使再过多少次,他也还是喜欢陪裴珍映玩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

“就是不许看我。”裴珍映仰着头,眼波流转,说出的话没有压制力可言。

赖冠霖还在笑,盯着裴珍映小巧的鼻梁看。两个人之间的平行距离也很短,空气里弥漫的是两个人短促的呼吸。

 

裴珍映干脆伸了伸脖子,在他起伏不定的喉结上咬了一口,像没什么力气的小猫。

“你渴了吗?”即使手被擒着,他还是能很自在地用无辜的表情调笑着赖冠霖。

做作又迷人,不留情面的勾引着他。

 

被他搞得发狠的赖冠霖埋下头在他耳边问:“你就这么想让我爱你?”

 

“那你要不要爱我?”裴珍映的耳朵被热气熏得发红,他反问。

 

赖冠霖没说话,只是又移开身子,把裴珍映搂进怀里。

“哥,睡觉。”

 

 

 

裴珍映干所有的事都是故意的,他天生带着狡黠,带着虚伪,带着嫉妒。若是把人分门别类那他可能只是个二流货色,他不像别人那样坦然光明,他从踏进赖家家门的那一刻就带着自己的那些阴暗的性格特质,他就是要赖冠霖爱他。

然后自己能够坐享其成就好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之前的文没有弃 一定会更的 但是开学很忙我就先写短篇了!

这篇很快就完结 国庆之前一定完 请大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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